沙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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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土高坡治出黄河新面貌海外网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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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海外网

上图:位于秦晋大峡谷的黄河壶口瀑布,冬日景观壮美。新华社记者陶明摄下图:黄河老腔艺人在陕西潼关古城前演出。本报记者姜峰摄

位于陕西省延川县与山西省永和县交界的黄河乾坤湾。新华社记者陶明摄

引子

冬走黄河,驰骋万里,看它西决昆仑,东袭黄土,铁笔如椽向北勾出一个大“几”字,浊浪直抵秦汉长城。关风凛冽,当长河“几”字回环而下,那黄土色的淋漓墨迹,便是中游。

“黄河”本不姓“黄”。秦汉之前的典籍里,“河”是它唯一本名,晋陕之间森林翳天,“河水清且涟猗”。伐檀声中,清流渐渐变浊,更名“黄河”。

“黄河宁,天下平。”从某种意义上讲,中华民族治理黄河的历史也是一部治国史。年9月18日,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指出,中游要突出抓好水土保持和污染治理。

行走黄河,记者一路目睹,“河”从中游被涤染成“黄”,其易淤易决,源于黄土高原往往暴雨成洪。入黄泥沙的91%,就来自64万平方公里的黄土高原。泥沙淤进下游,悬河日高,“三年两决口,百年一改道”,侵淮夺泗,更夺了济水故道,把济南城的“户籍”,改成了黄河。

新中国成立前,黄河最长也只实现大约30年没决口。新中国成立后,黄河安澜七十载。治黄必治沙,记者一路追寻奇迹之源,聆听九曲黄河新涛声。

治沙

从“一碗河水半碗沙”,到“沟里筑道墙,拦泥又收粮”

“治水不治沙,万事一场空。”甫见面,黄河水利委员会黄河上中游管理局副局长鲁胜力便说了句“行话”。

数据最有说服力:内蒙古托克托县河口镇至晋陕交界的禹门口,沙量一度占到全河的55%。“一碗河水半碗沙”,此言不虚。

治黄必治沙,87岁的徐乃民颇有发言权。在陕西榆林市绥德县,他与水土流失较了一辈子劲。

那是年,黄河水利委员会筹建陕北水土保持推广站(黄河水利委员会绥德水土保持科学试验站前身)。时年20岁的徐乃民从黄河水利学校毕业后,背上行囊从西安直奔绥德。

当时条件艰苦,有信天游为证:“背靠黄河面对着天,陕北的山来套着山。翻了道圪梁拐了道弯,满眼眼都是黄土山。”

徐乃民硬是在绥德扎下了根。从技术员干起,一直做到试验站总工程师,一辈子再没离开过这片黄土圪梁,天天就琢磨一件事:淤地坝。

21年前记者曾与徐乃民畅聊。在子洲县黄土洼流域沟底,他发现暴雨冲积而成的天然坝居然淤出了一些良田,由此尝试用水力冲填淤坝的方法,反复试验,成功后进行推广。

而今,黄土高原已有5万多座淤地坝,既能拦截泥沙、保持水土,又能淤地造田、增产粮食,从源头上封堵了向下游输送泥沙的通道。用榆林横山区赵石畔镇鲁明珍老人的话说,“沟里筑道墙,拦泥又收粮。从前旱了涝了,坡地颗粒无收,现在有了淤地坝,那坝田就是活命田、金饭碗!”

几十年来,徐乃民和同事们边试验边总结,从打地埂到坡式梯田,从水平梯田到旱井,探索出一整套坡面治理的经验模式。“说经验谈不上,根本上就是习近平总书记讲的,‘尊重规律,更加注重保护和治理的系统性、整体性、协同性’!”徐乃民说。

无数的徐乃民们在这片黄土地扎根,同时扎下的还有沟道坝系、坡改梯、小流域治理等治黄“实招”。

多年之后,“实招”见效,黄河从陕北流到关中壶口,入黄泥沙逐年减少。在山西吉县壶口瀑布景区工作的赵峰感触最深,“终于敢穿着白衬衫上班了!”

5年前,他在瀑布边给游客讲解,身上到处都是泥点子。如今,不少游客看完还纳闷,“黄河怎么没了想象中的‘黄’?”

近年来,以小流域为单元,山水田林路统一规划,综合治理,黄土高原水土保持生态建设取得成效:初步治理水土流失面积近22万平方公里;20余年间,平均每年拦减入黄泥沙4亿多吨,有效减缓下游河床淤积抬高速度;统筹推进水土保持重点工程、淤地坝建设、坡耕地整治和生态清洁小流域建设,增加优质耕地多万亩;星罗棋布的涝池、塘坝以及水窖等小型水利水保工程为黄土高原的乡村注入水源,助力多万农民逐步摆脱贫困……

沉甸甸的数字里,藏着一部治黄的时代史诗!

植绿

从“砒砂岩四处游走”,到“带走‘乌金’,留下‘绿金’”

黄河上游来的是清水,中游甩出的是泥沙,赖在河床冲不走的,往往是粒径大于5毫米的粗砂。

20多年前,就是这小小的粗砂,让位于黄河大“几”字右上拐弯怀抱处的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准格尔旗黯然失色。作为黄河粗泥沙的集中来源区,这里曾分布着大片的砒砂岩。

年,本报“行走黄河”采访组来到这里,写下这样一段采访笔记:“砒砂岩,是岩石风化而成。干旱时,它待在那儿与岩石没什么两样。遇到雨水却顿时融化如酥,散作无数粗砂,涌向下游,并最后凝固于下游的河床之上。”“砒砂岩四处游走,吞吃各处的庄稼与树、草等植被。”

这些年来,人们探索出治理砒砂岩的方法——种植沙棘。

年冬,记者重访准格尔旗暖水乡圪秋沟,但见沙棘漫山遍野,蚯蚓般的根系牢牢抓住从前随暴雨四散奔逃的粗砂,束缚住了砒砂岩的滋生。长上几年,沙棘林内会冒出星星点点的浮土。油松、榆树梅、山桃,还有袅娜的丁香,也随着沙棘扎根生长……

准格尔旗有位名叫吕世光的八旬老汉,也和入黄泥沙较了一辈子劲。老人不识字,打小就是个“不称职”的羊倌,“不管咋个放,大羊不过十来斤。”这也怨不得他,新中国成立前准格尔旗森林覆盖率不到1%,啃不上草,羊儿咋能长肥?

改革开放之初,吕世光出任准格尔旗巴润哈岱乡党委书记,“学着人家打淤地坝,又苦又难,但咱不怕!”10年下来,全乡植被覆盖率提升65个百分点,乡亲们种上了坝田、梯田、水田,“三田书记”一时声名远扬。退休后,他还带人在西起呼太河、东至黄河滩约70公里长的流域内种了40多万棵树。

鄂尔多斯高原,有说不完的“吕世光”。几十年来,一茬接着一茬搞绿化,一张蓝图绘到底:退耕还林、天然林保护、三北防护林建设、京津风沙源治理……年,准格尔旗的森林覆盖率达35.3%,植被覆盖率超过70%。

年,准格尔旗荣获全国水土保持生态文明县(旗)——这片过去被戏称为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”的区域,终于扬眉吐气。

不只是植绿,这里还在奏响新的“治黄”变奏曲:

黄河上中游管理局正加紧编制未来15年的旱作梯田、淤地坝建设规划,“除对现有工程除险加固、改造升级外,新项目突出村镇就近原则、配套同步推进。”鲁胜力介绍,“以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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