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凤凰山,你就进入了浩浩渺渺的大山之中了;走进凤凰山,你就进入碧波荡漾的森林的海洋了;走进凤凰山,你就走进了清凉可人的世界,就走进了山海林涛阔博的天地了。
夏日的凤凰山黛色参天,卉木萋荣,绵亘苍绿。趁着这草碧花红的大好时节,我们踏上了去往宣化凤凰山之路。
凤凰山在宣化城东北五十公里处,海拔米,系宣化最高的山,属阴山山脉大马群山。这里森林蔚然,草场广袤、叠青泻翠,是宣化森林覆盖率最高的地方,也是风景最美的地方。凤凰山东西长六十多里。
车出大东门,过贾家营、小村,到赵川北行,到大白阳村西行北拐,便进入一条翠绿的山谷,行十多里,当车开不动时,众便下车步行东去。往东是一条砂石路,路旁不时可见采矿的遗迹。
走着走着,见到一座泥坯盖的小屋,进去十分狭窄,只有四平方米大。屋内有一张用树干搭的小床,还有一个小灶台。山谷中有一群牛安闲地吃着草,其中有几只可爱的小牛犊歪头嘴伸在母牛肚皮下调皮地吃着奶。一条清亮的山溪顺山流下,林缘旁几蓬粉红的野蔷薇开得如火如荼,青草地上露水似珍珠闪着莹亮的光泽。
往东走了三里开始北折,山朗润起来,幽旷的山谷,沉郁的林莽,山姿水韵苍茫而秀泽,森林透着原始的气息,博大而又深邃。森林以桦、松、杉、柳、榆、橡居多,在微风中绿浪翻涌,似无际的大海。北行二里路断,众遂拨开草莽前行,北面隐约可见到逶迤的长城。
众兴奋起来,便缓慢地开始攀登。走走歇歇,衣褂全被汗湿,凉风一吹,倒舒筋爽肺极了。
终于登上山顶,极目骋怀,万山如浪,苍连翠接,云气磅礴,远芳晴翠,绿海接天。穷山极川,青岚氤氲,苍骨润肌。
山顶是大片高山草甸,草色连天,清灵如画,百花铺锦,嫣然含笑。红色的山丹,白色的雪绒花、唐松草,黄色的糖芥、毛茛,紫色的棘豆,粉红的狼毒……掀起一片彩色的波浪。坐在草海花丛中,看着远方淌绿流翠的大山,看着高天流云如幻,清风扑怀,凡夫俗子的我们,感到逸兴湍飞心底无比澄沏。
这里的长城只剩断墙残垣,透着古朴与沧桑,我们登上长城,举臂欢呼:“长城,我们来了!凤凰山,我们来了!”
从长城下来,众继续沿山脊旁小径东行二里,长城南面有一片山丁子树,浓阴华盖,占地一亩多,树粗的似小盆,细的如人大腿,数百年矣!树上山丁子果如黄豆,果实累累,待10月份,果实就会长成樱桃般大,红色,吃起来甜面甜面。
在山上我还见到一株野梨树,已结了许多橄榄大的梨果。野梨塞北的大山上极少,几十年来跋山涉水,我只在凤凰山余脉的猴山的黑土沟见过一株,此外在这见过一株就再没见过了。
往东去,植被保存良好,森林郁郁,铺天盖地,乔木蓊蔚。翻过两道山梁南去,是从高往低阶梯式的一个个草坡,芳草茵茵,青涯无际。草坡上不时可看到碗口大白色、粉红色的野芍药。它是塞北最雍容华贵的野花,香气浓烈,娉婷生姿,如大家闺秀,每一朵芍药花中都有几只金色的蜜蜂在采蜜。用芍药酿的蜜一定非常上乘喽!
草坡上还有成片沙棘树,沙棘树又叫酸溜溜,长的果实澄黄色,黄豆大,酸甜可口,富含维生素C,可软化血管。草坡的林缘边还有许多盛开的蔷薇,它也是灌木,花粉红色,大如杏,鲜艳绚丽,色娇香隽,可提取精油或制玫瑰酱。花也可制茶,采下晾干,与茶叶掺在一起,可提气、补血、养颜。蔷薇结的果呈红色,叫金樱子,药店卖40元一斤,而这里的大山上到处都是,如果专门采,秋天一人可采几十斤。凤凰山真是座宝山哇!
下山,我们没走原路,找一人负责在前边开路,在原始密林中穿越下行。林中的白桦有水缸粗,有的已上千年,林中腐叶没脚踝,踩着就如同弹簧。森林中散发着野花和地气的香味,让人心旷神怡。
大山上有深厚的黑色腐殖土,抓一把仿佛能冒油,有的人拿编织袋挖了点回家种花。这种土,在张家口市长青路花店一块钱只能买一小碗。
在凤凰山,我们领略了山海林涛,绿野芳菲的壮阔,欣赏了“青苔石上净,柳卧水声中”的悠然,饱览了“丰草绿缛而争茂,佳木葱茏而可悦”的宜人,尝受了林风天籁的舒爽与清凉,正如庄子所云:“吾在于天地之间,犹小石水木之在大山也”。